她是一个写恐怖小说的,最初只是因为兴趣,最后成了一种习惯。
她有一个秘密,她从来不在电脑上写小说,也不在纸上。
她只能写在人的皮肤上。
一旦她有了灵感就会在自己的身上写写画画,事后再将它们誊在电脑上
可是,人的灵感是毫无规律的,灵感一来了,她只顾着写,什么也顾不上了,她的身上总是遍布着各种划痕,那都是她小说的记忆。
很快,她这个习惯被她的男朋友发现了。
他心疼的帮她抹着药,从此再也不让她写她在自己身上,而是让她写在他身上。
那时候,她觉得他的眼睛那么明亮,胸膛那么宽广。
那时候,她觉得自己有了全世界。
渐渐地,她觉得不对了。
他每天很早就起床,很晚才回来。每次问他干什么去了,他就会淡然一笑,说是找她的出版社谈事儿去了。
可是,她曾偷偷的给那个出版社打过电话,事实证明他在说谎。
她偷偷地哭了,她觉得自己的爱情可能走到了尽头。
她不是那种勇敢的人,甚至有些懦弱。
她不敢去质问这个男人,为什么骗自己,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呆在一起。
她怕得到一个无法忍受的答案。
她太了解自己了,长时间的不与外人接触,长时间的宅在家里写小说,让她的性格里充满了执拗。
她,害怕自己伤害他。
所以她默默地独自承受着。可当灵感来袭的时候,她又会控制不住的在自己身上写字。
不能这样下去了!她决定要再找一个人,无论男女,只要他同意自己在他的身上写字。
她是这么想的,也是这么做的。
可她不知道的是,她的男朋友爱她爱的疯狂。他不停地给她打电话,发短信,满世界的找她。
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彻底没了影子。
两个星期后,满脸胡茬的男人终于找到了她,那时候她已经另结新欢了。
他看着她在别的男人怀里笑的开心,他看着她右手握着笔在那个男人身上写字,他的心像是沸腾的水,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。
他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该死的男人,居然敢让她在身上写字!
他去超市买了一把菜刀,放进了包儿里,然后直接敲响了她的房门。
她打开门看见是他的时候,眼睛瞪得溜圆:你你
他二话不说就往里面闯,狠狠一刀就把正在洗澡的男人砍得鲜血直流,男人惊恐的喊叫着,血从肚子里往外冒着,混着洗澡水流的满地都是。
他又砍了几刀,确定那人彻底没气儿了,才回过神来。
她看着他就像一个恐怖的恶鬼,她吓坏了,只会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,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。
他手一松,刀落在地上。走过去,一把抱住了她。
她清晰地听见他说:我爱你,不要离开我!
她终于回过神来了,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滚吧,也不是报警,她说,我也是。
两个人开始收拾了。
男人把他的尸体搬到了地下室,女人开始清理现场,慢慢的擦着地上的血迹。
血迹并不难擦,大概是洗澡水还在放着的缘故。
她的内心复杂极了。
她爱他是毋庸置疑的,可他杀了人。
就算再没神经,她也是个女人,她怕极了,她怕警察发现,她怕邻居怀疑,她甚至害怕他把自己也杀了。
她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句爱里面有多少真实。
亲爱的,你记住了,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,好吗?
她木然的点着头,换来他在额头的亲吻。
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,他的胸膛还是那么挺拔。
就这样吧,她想着,有了这个秘密,他就只能和我在一起了。
她太天真了。男人搬过来和她住在一起后,没有任何的变化。
早起晚归,话少的可怜,一和他聊天,他就会岔开话题,说着自己有多爱她,说着他们曾经去过那里,说着他对她表白的那一天。然后,两人干柴烈火,一发不可收拾。
其实,有时候她并不愿意,却为了配合他,不让他失望。
她的创作陷入了瓶颈。
因为恐怖在生活中发了芽,笔尖儿上就没了激情。
最开始的时候,她一个人在家总觉得有人在看她。可拉好了的窗帘,关好了的防盗门,无疑在诉说着她的疑神疑鬼。
她并没放在心上,直到她做家务的时候,发现地上有一块儿深黑色的污渍怎么也擦不掉。
她放上洗洁精,用抹布反复的擦着,抹布上沾满了血红的颜色,血腥味儿淡淡的并不刺鼻,甚至有些甜腻。
她开始慌了,那个男人狰狞的死状,满地鲜红的场景开始在她脑海中盘旋。
惊惧,就像上了瘾的毒药,令她的脑子晕乎乎的。
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儿什么,否则真的会因为自己的幻想胡思乱想。
作家,真是个方便的职业,可以把自己讨厌的人和事用文字勾勒出来,让大家唾弃;可没有人知道,作家是个恐怖的职业,它会让你的眼神更锐利,观察更细致,思维更活跃,总能在细微的小事里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。
如果这种发现得到了世界的认可,那么就一跃变成了天才,如果得不到,你就只是个疯子。
她拼命地告诉自己今天的天气有多么好,生活不是那么糟糕。她整理着床铺,擦着窗台,收拾着抽屉。
然后,她发现了一个本子。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空白本子。
她没见过这样的纸,又轻又薄,微微的泛黄并不影响它几乎透明的质感。
这简直是她见过最完美的纸了!她的灵感突然迸发起来,她想写作了,就在这个本子上。
这个本子前几页并不是很完整,甚至有些微微的划痕,几个污点,可这一切都被她的热情打败了。
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,已经是半夜了。
今天,他没回来。
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了床上,那么希望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的容颜。
她的愿望实现了。
她睁开眼睛的时候,他正看着她温柔的笑,他柔软的嘴唇印在她的额头,轻柔的像羽毛拂过。
她痒的笑出声来,明亮的眸子熠熠生辉,昨天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不见了。
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
早就回来了,看你睡得香,就没叫你。快起来吃早餐吧,我给你做的。说着,还打了她屁股一下儿,她红着脸躲开了,引来他低沉的笑。
如此的美好让她在他离开后还哼着歌儿。
她又开始做家务了,这是她呆在家里唯一的一点儿乐趣。
在昨天的同一个地方,她又看见了那块儿污渍,深黑的颜色,形状似乎大了一圈儿。
她倒了半瓶洗洁精,狠狠地用手里的抹布擦着。地上干净了,她的额头上全是汗水,身上也粘粘的。
她自己在家的时候,会把卫生间的门关的严严的,能不进去就不进去。
可是现在她无比的想洗一个澡儿,身上痒痒的,难受极了。
她咬了咬牙,总不能一辈子不进卫生间。
她开始洗澡了,那种被人看着的感觉再次出现了,她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下身。
那眼神那么放肆的在她身上逡巡着,冰冷、潮湿、甚至带着鲜血。她觉得自己闻到了腐臭的味道。
她飞快的打着香皂,随意的冲了冲就出来了。
这个卫生间,她一分钟也不想呆下去了,闭上眼睛,脑子里全都是那个男人的死状,他死死的看着她,眼睛瞪得那么大,似乎在质问她为什么不救自己。
她小声的啜泣起来,害怕和愧疚让她不到三天就瘦了一大圈儿,头发也不停地开始脱落。
他总会在晚上抱着她轻声安慰,可这样毫无用处,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引起了她的恐慌。
她闻到了腐臭的味道,刚开始并不严重,这两天味道越发的大了。她更加不敢出门,每一次出去,都觉得隔壁的邻居看她的眼神儿很奇怪。
他刚开始还有些耐心,现在却有些不耐烦了。每次她提到奇怪的味道和有人盯着她的时候,他总会挥挥手,说是她自己想多了,他什么也没闻到。
她再也不需要在他身上写字了,因为那个本子。
他也乐得清闲,这让他们两人交流的越来越少了。
是夜,他睡得正酣。她被尿憋醒了,但她并不想起来,她不想去那个给她带来恐惧的卫生间。
亲爱的,亲爱的她小声的叫着,他大声的打鼾。
可她憋不住了。月光从没拉严的窗帘儿里钻了进来,像一个贼偷偷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,然后无声的冷笑。
她把客厅的灯打开了,厨房的灯打开了,玄关的灯打开了,最后她把卫生间的灯也打开了。明亮的灯光从椭圆的灯罩中倾泻而出,挤走了月亮的光辉,让她的心情平静了一些。
她坐在马桶上,心里紧张极了,眼睛却有些睁不开,灯光太亮了。
她快速的起身,冲水的声音响了起来,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微微刺耳。
她的心嘭嘭直跳,想着不洗手就回去吧。可是她的强迫症告诉她,要去打开水龙头。
她写过无数这种场景,女主角打开水龙头,流出来哗哗的鲜血,她怕应验在自己身上。
她的嗓子火辣辣的疼了起来,就像被鱼刺儿卡住了,上不去下不来。
哗-----------终于,她硬着头皮打开了那个水龙头,清澈的水流出现的时候,她松了口气。
可这口气还没吐出去,就再一次提了上来,她感觉有人在看她。
这一回那么近,就在她的身后,灼热的,冰冷的,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让她的脖子都僵硬了。
她不敢抬头看镜子里,她怕看见什么,又怕什么都看不见。
冰凉的水不停地冲击着她的手,她感觉这种冰凉一直进到了心里。
终于,那种被盯着的感觉褪去了。她却一点儿都不敢放松。
回房间的路,还要经过楼梯-----通往地下室的楼梯。
她慢慢的转身,吓的大叫出声,那个死了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,满脸鲜血的直勾勾的看着她!
她吓的向后倒退着,腰撞在了洗手台上,冰冷让她打了个哆嗦。
那个人不见了!
自己眼花了?
当她小跑着回到被子里发抖的时候,他还在睡着,鼾声如雷。
她把自己缩在被子里不敢露头,害怕和疑惑同时出现了,因为她觉得他有些陌生,他从前打呼噜吗?
他的话越来越少,她的面容越来越憔悴。
屋子里变得鬼气森森。比如说,她早上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,晚上水就不见了,只有杯子空荡荡的;比如说,她在厨房洗手,客厅里的电视会突然打开,巨大的声音吓她一跳;再比如说,她明明把鞋子都放进了鞋柜儿了,总会有一双男士的拖鞋出现在墙角儿,或沙发旁;最恐怖的是,那双拖鞋似乎离卧室越来越近了。
她怕的吃不下饭,而他的温柔似乎也消失殆尽。
今晚,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,停电了,他没回来。
她怕极了,那股腐臭的味道越来越浓,像是坏了的鱼,很腥。她把卧室的门锁的紧紧地,把窗帘拉的严严的,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儿。
月亮站在天空中,光芒透不进来,只有微风吹起窗帘儿时,才能显示出一点存在感。
她有点儿后悔了,应该打开窗帘儿的,屋子里太暗了,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。
她并不想开手机,因为那种明亮的光照在她的脸上,总会阴森森的。
她连自己都害怕了。
风不甘心的吹着窗帘儿,呼啦啦----------呼啦啦--------,像是有人在哭。
窗户没关严吗?
可她不敢下地,只能任由那种声音侵袭着耳膜。
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扒开被子,看向窗户,窗帘微微颤动,一双鞋无声无息的站在窗台上。
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,生怕下一秒就叫出声来。
是那双鞋!那双男士的拖鞋!它终于找到这里来了。
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拼命地往下掉,枕巾都湿了半边儿。她总觉得那双鞋在她眨眼睛的时候偷偷前进了。
深夜,微弱的月光,一双鞋想试试走路的感觉,于是它伸出一只,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了起来,它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的人,想着,这个人真奇怪,怎么不走路?
可是鞋哪里会走?也许它是一步一步蹦着前进的!
她被自己的幻想吓的浑身颤抖,猛地坐了起来,赤着脚就往外面跑,冰冷的地面,急促的呼吸,恐惧不是葡萄,却在这时候发了酵。
慌不择路的她居然跑到了地下室!那个藏着一个尸体的地下室!
恐惧到了极点,反而不害怕了。她咬咬牙,没有后退。
她想她应该去看看那具尸体,如果尸体还在原地,那就说明自己真的是疑神疑鬼了。作家嘛,想象力过于丰富了。
想是这么想的,她的心却跳的更快了。
这不同于在卧室里自说自话,而是要直接面对一切,地上和地下,这可真是两个不好的词语。
地下室连微弱的月光都没有,她只能靠着自己的感觉前进。
庆幸的是,她记得地下室的线路和上面不是一个,地下室有个灯的闸门。
果然,当她触碰到闸门的时候,心里舒了口气。
啪灯不情不愿的亮了起来,明亮的那么刺眼,她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,才慢慢地睁开了。
地下室里静悄悄的,连只老鼠都没有。
乱七八糟的东西毫无规律的陈列着,甚至有一些上面布满了灰尘。
强烈的违和感让她的眉头皱的紧紧地,一定有哪里不对!哪里不对呢?
突然,她感觉有人在她的耳边吹气,声音怪异的说:你是在找我吗?
她的脖子僵住了,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,地下室里没有那具尸体!
她狠狠地咬着嘴唇,任由眼泪流个不停,慢慢回过头,结果只看到白花花的墙直挺挺的耸立着,与她冷冷的对视。
她感觉肩膀一酸,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,不男不女,不快不慢,怪异极了,他说:我一直在你身后!
她吓的惊醒起来。
是梦!是梦!
然后她觉得不对了,周围那么昏暗,满地的灰尘,她觉得自己手上握着什么东西。
她慢慢的低下头,却正对上那具尸体圆睁的眼睛,两行鲜血从眼眶里向外流着,她吓的一把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。
那是一支笔!她竟然在一具尸体上写字!
她吓的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卧室,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地。
她是真的害怕了。
亲爱的,亲爱的
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是他焦急的神情。
你到底怎么了?烧的这么严重。他的眼神里全是担心,他的手掌那么温暖的轻拍着她的后背。
她声音嘶哑的小声说:可能有点儿感冒。现在几点了?
她没说她得的是心病。
十一点半了,饿了吧?我去给你拿粥。他的笑让她微微有些安心,所以她死死地握着他的手,摇摇头:不要让我自己。
他摸摸她的头发,声音满含爱意:我去给你拿粥,你等一会儿,就一会儿。
她细细的看着他,放开手之前说道:亲爱的,你去自首吧。
他抚摸她头发的手顿了一下,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:别胡思乱想了,先喝粥吧。
她缩回刚刚碰过他的手,拇指和手掌蹭了蹭,迅速的起身,轻手轻脚的探出个头,向厨房看去。
她现在真的不想一个人呆着。
他侧对着她,拿起勺子在尝粥的味道。她轻轻地捂住嘴,甜蜜的连空气都是粉红色。
他的右手抖动着,似乎在往里加什么东西。
她的心沉了一下,赶紧倒在床上,假装什么都没发生。
他往里放了什么?
最终,那碗粥她只喝了一口,就说自己喝不下去,缩起来耍赖睡觉。
再喝一口,就一口!你这样病好的就更慢了。他无可奈何的劝着她。
她摇摇头,狡黠的双眼看着他:除非,你喝一口,我就喝一口。
他拿着勺子的手似乎顿了一下,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喝了一口,行了吧,大小姐,快喝吧。
她状似调皮的眨眨眼睛,也喝了一口。这时她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。
她太了解他了,每当他撒谎或者做错事的时候,眼睛就会不停地眨。她并没把那口粥咽下去,而是全都吐在了被子里,湿漉漉的感觉并不好受,但她的心比这还不好受。
她假装自己睡着了。他轻轻地推了推她,她装的像极了,睡得那么熟。
他开始打扮了,然后蹑手蹑脚的出了门。
她跟在他后面。
他去见了一个女人,一个漂亮的女人。这人她认识,是她的出版商。
原来他从来就没骗过她,他真的是和出版商谈事情,只是这个出版商是个漂亮的女人。
她的心前所未有的恐慌,这不同于来自于那具尸体的感觉,而是从心里连着脑仁儿都疼的痛苦。
她才知道,原来自己那么爱他。
她慢慢的靠近他们,用一张报纸挡住了自己的脸,她听见他在笑。
怎么办?她让我去自首。
精神病杀人不犯法,只能这么做了,不然你以后进去了
可是
没有可是,一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
他们的对话,她并没听全,但就这几句就足够让她浑身冰冷。
突然打开的电视,越来越接近的拖鞋,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地下室,自己一直都怀疑那些莫须有的东西。却忘了有一个人能轻易地进入卧室,将拖鞋摆在任何地方,用遥控器控制电视,然后半夜潜进卧室把熟睡中的她抱到地下室。
那天晚上,她尖叫的时候,他不是没听见,他是故意假装打呼噜的。
这个人,这个自己爱着的男人,竟然是魔鬼一样的存在!他把那个男人杀了,然后在自己的粥里下药,把自己弄得神经衰弱,再把杀人的罪名推到她的头上。
太恐怖了,这个男人;太可悲了,相信着他的自己。
她的泪水掉着,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眼泪不值钱。
她擦干眼泪,决定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。
她找了个隐蔽的角落,死死地盯着他,给他打了电话:亲爱的,你在哪儿?
他显然很慌乱,她知道他的手发着抖:我在和客户谈生意呢。
她不屑的撇撇嘴,脸上的肉都跟着疼:是吗?我害怕,你回来陪我吧。
你乖啊,我真的有事儿,晚上我就回去了
电话挂了,她听见了自己的心碎了的声音,那么清脆,那么哀伤。
他接完电话,就和出版商打个招呼,走了。
她坐在椅子上,忘了自己的伪装。出版商频频的看向这边,似乎在确定着什么,最后向她走了过来。
她再想掩饰已经来不及了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孩儿笑的一脸灿烂,站在了自己面前。
您的书卖的很好,希望您下一本书也能和我们联系。哦,对了,好久没见到你的经纪人了,如果有空请让他给我打电话吧,上一本书要进行第二次印刷了
她心里冷笑着,还真能装,明明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眉来眼去,还说好久没见到了。
也许,这个女人并不知道他就是自己的经纪人。但显然这个想法可笑极了,她写过多少书自己也不知道,但每一本儿都是在这家出版社出版的。
她点点头,没再说话。
她去超市买了一把菜刀,回家了。
一切似乎都在重复着那天发生过的一切。
天黑了,他回来了,身上的酒气那么重。
她坐在沙发上,没开灯,冷眼看着他把玄关的鞋架衣服架弄得乱七八糟。
啪灯开了。她把他吓了一跳。
亲爱的,你怎么不开灯啊?
她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,没什么,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?
陪客户喝酒呗快来扶我一把。
她听话的上前搀扶着他,将他扶到了卧室。
看着躺在床上哼哼的男人,她的心燥热起来,她直勾勾的看着他,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,亲爱的,你有事情瞒着我吗?
他又开始眨眼睛了,他说:没有。
她觉得一股冰冷的空气从心里升起,直奔脑袋。
你去自首吧!她的声音就像那股空气,冷冰冰的。
你说什么?他从床上坐了起来,脸上有些狰狞。
她第一次觉得他挺拔的脊梁、强壮的身体不是一件好事。
她鼓起勇气,大声的说:我说,你去自首吧!那个男人的鬼魂就在这里!她为了说服他,连鬼魂都编出来了。
显然他并不领情,慢慢的下了床。
她的心慌极了,转身就向外跑,从沙发垫子里掏出那把刚买的菜刀,指着他。
她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悲伤和不可置信,但她狠着心大喊着:你!去!自!首!吧!
好好好,我自首,你把刀放下,放下好吗?
她摇着头,泪水使得眼前很模糊。
他上前掰她的手,想把菜刀夺下来,她两只手死死地攥着不肯松开,拉拉扯扯间,刀在他的肚子上划了一个大口子,鲜血向外喷涌着,肠子向外冒着。
他倒在地上,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。
她彻底吓傻了,血腥味儿比那天还要浓重。
亲爱的她的声音小小的,不敢接近。
我没想,我不想的,我爱你啊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,那么凄厉哀伤。她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,细细的擦着他的脸。
恍恍惚惚间,她浑身是血的走出了房门。邻居似乎听到了声音,打开门正看见她浑身鲜血的站在门口。邻居吓了一跳,差点儿以为见鬼了。
你怎么了?我帮你叫救护车。
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把我男朋友杀死了。
那人脸色一变,赶紧伸手扶她,你这是失血过多开始说胡话了吧,老公,快叫救护车!你男朋友不是一个月前就自杀了吗?
她瞪大眼睛,一把抓住邻居的袖子,白色的睡衣上瞬间出现一个血手印儿:你说什么?不可能!你不知道,地下室还有一具尸体,是我男朋友杀的!
邻居拼命挣开她,躲进了房间里,嘭防盗门关上了。
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眩晕,一时间,警笛的声音,救护车的声音混在一起,让她的脑袋嗡嗡的分不清楚。
她不停地和人诉说自己遇见的恐怖事情,以及男朋友杀了人想把自己弄疯的事实。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她。他们只会把她架起来,拿长长的针管儿刺进她的皮肤。
他们把她关进了医院里,她的力气大极了,不像是一个女人。
可她并没放弃,依旧叙述着那个地下室,那具尸体,自己只能写在人身上的怪癖。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男朋友成功了,成功的让这些人都觉得自己是精神病。
一个月后,她的病情有了好转。
她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,不知在想些什么,她面前坐着一个女人,穿着白色的大褂,是个医生。
你忘了吗?你和他分手以后,他就吃安眠药自杀了。你想办法把他的皮扒了下来做成了一个本子,然后你亲手把他送进了火葬场。
不可能!你的意思是说他早就死了?
没错,就是这样。另一个男人叫郑亮,他是被你杀死的。你男朋友并没和出版商约过会,也不是你杀了他。你的邻居报警以后,那个现场只有你一个人,肚子上流着血。
她低下头,手指苍白的有些透明,眼神黯淡无光。
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?
医生点点头:没错儿。
她突然抬起头,嘴角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,她的眼仁儿往上翻着,白的多黑的少,她发出一种声音,不男不女,不快不慢,怪异极了。
她问:那你呢?你是我的幻觉吗?
发布时间:2019-07-27 22: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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